「口香糖。」坐在河堤邊的草坪上的你突然看著前方說。
「什麼?」我跟著往前看,想知道前面有什麼東西。
「口香糖。」你又再說一次。
「哪裡?哪裡有賣口香糖?」我的視線不斷地在前方四處游移找尋有賣口香糖的小販,但怎麼找就是沒看到有小販在賣口香糖。
「你想吃口香糖嗎?」我問,同時我的視線轉移到旁邊小橋下的攤位,看看有沒有人在賣口香糖。
「哈,口香糖。」你忍不住笑出聲,轉過頭來對著我說。
「什麼啦?不要一直說口香糖啦!」我有點不耐煩地說,不懂他到底想幹嘛。
「我講一次,妳就回一次。我講三次,妳就回三次。好,我決定了!以後妳的小名就叫口香糖,乖狗狗!」你露出調皮的笑容,摸著我的頭說。
一聽到「乖狗狗」三個字,我馬上漲紅臉,忍不住想起你遇到流浪狗時,總是會隨便叫名來看狗狗有沒有回應,有回應的話,那個名字就成為牠的名字。
「什麼東西啦!我又不是狗!」我抗議地說,左手直接朝你的背上打下去。
「哈哈哈!」
你一副捉弄人成功的樣子,縮著右肩,輕撫著自己剛剛被打的地方,開心地笑著,接著你開始模仿你在幫狗狗取名時狗狗會有的反應給我看。
「口香糖。」
(你彎著手掌放在臉頰旁,抬起雙眼看向我。)
「口香糖。」
(你皺著眉頭,將頭歪向一邊看著我。)
「你想吃口香糖嗎?」
「汪!」你熱情地搖著屁股代替無法呈現出來的尾巴給我看。
「你皮在癢了!」我好氣又好笑地朝你的背上連打了好幾下,而你則笑倒在草坪上任我打。
「哈哈哈,好好笑!」你笑到流出眼淚,忍不住將頭埋在小草裡。
而我也帶著被捉弄後的笑容,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位調皮的小孩。
「哈哈!」聽著小杰邊說奶奶和爺爺年輕時候的趣事邊模仿著動作,我忍不住放聲大笑,連原本坐在旁邊聽著廣播的奶奶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帶著笑容,聽得津津有味。
聽說小杰和爺爺年輕時候的樣子很像,連聲音都像,所以奶奶很喜歡小杰回來陪伴她,讓我在聽故事時,忍不住有種如見爺爺真人的感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妳知道為什麼奶奶很喜歡聽廣播上的音樂嗎?」小杰問。
「咦,喜歡聽音樂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我問。
「她在找爺爺的聲音。」小杰說。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因為爺爺總是會唱歌給她聽,甚至還錄了一首歌叫「口香糖」給她,但是那卷錄音帶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聽了吧。」
「不過,好在我去年打掃老家時,找到了一段歌詞的手稿。」
「所以…妳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我問。
「我想重新編曲,代替爺爺送給奶奶一份母親節禮物。」
「嗯,沒問題。」我爽快地答應。
「謝謝。」
獻給患有失智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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